广东白云学院 周美娟 等
一、引 言
根据2017年发布的《教育部关于“十三五”时期高等全讯开户送白菜设置工作的意见》，我国高等全讯开户送白菜按人才培养定位总体上分为研究型、应用型、职业技能型三大类。教育部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18年，全国共有普通高等全讯开户送白菜2663所，其中本科院校1245所，高职（专科）院校1418所，成人高校277所。学科建设是高校的基础性和导向性工作，厘清应用型本科高校学科的建设内涵、模式、路径、评价体系，对于应用型本科高校乃至整个高等教育的发展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就学科建设工作而言，研究型高校已相当成熟，但对于大部分应用型本科高校，学科建设的整体思路不甚明了，且对学科建设的认识千差万别。大多数应用型本科高校以往开展学科建设工作仅是套用研究型高校的工作思路，但因它与研究型高校差异巨大，因此效果往往南辕北辙。如何做好应用型本科高校的学科建设工作是摆在这类高校面前的重大课题。
本文试图从学科是知识的系统分类、同时又是学术组织的基本事实出发，以伯顿·克拉克的“三角协调模型”为基。捎枚嘀刂贫嚷呒氖咏，对应用型本科高校学科的生存、发展和建设作相应分析和阐述。
多重制度逻辑是社会学、管理学、政治学等社会科学中的一种研究理论。 这种理论视角认为，社会组织在特定、相近的环境（归结为多重制度逻辑）下，其行为仍然存在差异。这种特性为组织的特色发展奠定了理论基础。多重制度逻辑的基本理论认为，大规模的制度变迁涉及多种制度要素的共同影响，而只有在对这些制度要素相互制约与相互作用的分析过程中，才能认清其扮演的角色以及运行机制，从而对制度变迁作出令人满意的解释。
二、多重制度逻辑的分析方法
制度是多种因素的载体，包括技术物质、规则程序、规范价值等。这些制度逻辑诱发塑造了这一领域中相应的组织行为方式。弗里德兰德（Roger Friedland）认为，制度逻辑指某一领域中稳定存在的规定、安排和相应的行动机制，这些制度逻辑诱发和塑造了这一领域中相应的行为方式。制度逻辑塑造着社会的基本运行规范和影响着社会行动者在不同制度逻辑下采取不同行动，最终孕育出较为稳定的制度及规则。段宇波认为，制度变迁逻辑框架是多重要素组成的概念和理论体系，是理念、制度和利益的整合过程，应包含时间、空间、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历史等因素，同时应考虑制度的互补性、冲突及相互作用，特别是国家和社会的结构性互动以及行动者的作用。胡德鑫等学者认为，对地方本科院校产生重大影响的多重逻辑结构主要包含了政治逻辑、市场逻辑、学术逻辑、文化逻辑等。更具体地，他认为，在我国地方高校“双一流”建设过程中，主要是以政府为代表的政治逻辑、以企业为代表的市场逻辑、以大学自身为代表的学术逻辑在发挥着作用，相应的行为主体为政府、企业、高校师生等等，并分析了各种制度逻辑的相互作用及效应，提出了地方高校推进“双一流”建设的基本思路。
前文提及的多位学者用多重制度逻辑理论解决了各自关心场域的一些问题，对理顺和解决应用型本科高校学科建设中存在的问题有一定启示作用。本文借鉴多重制度逻辑理论，分析应用型本科高校学科建设中存在的问题，在此基础上探索应用型高校学科建设的方法和路径。第一，应用型本科高校的学科建设中主要有哪些制度逻辑发挥作用？第二，这些制度逻辑之间如何相互作用，又如何影响行为主体？最终如何作用于应用型本科高校的学科建设？第三，在上述基础上,制度逻辑与行为主体如何相互作用，并共同决定应用型本科高校学科建设的具体演变过程和发展轨迹。
三、多重制度逻辑对应用型本科高校学科建设的作用
本文认为，参与应用型本科高校学科建设的主要制度逻辑有政治逻辑、市场逻辑、院校逻辑、学术逻辑。政治逻辑和市场逻辑是外部作用，而院校逻辑和学术逻辑是内部作用。如果仅考虑全讯开户送白菜层面的学科建设工作例如学科规划、学科结构构建和优化等，主要起作用的制度逻辑有政治逻辑、市场逻辑、院校逻辑。如果具体到某个学科的建设工作，则除了政治逻辑、市场逻辑、院校逻辑外，还要考虑学科自身的作用逻辑即学术逻辑。
（一）政治逻辑的作用
Greenwood等人认为政治逻辑是指国家在稳固社会及政治秩序时的基本导向。政治逻辑主要以各级政府及其教育主管部门的管理为主。各级政府及其部门发布的法规和政策文件、通知，传达的会议精神等，都是一种宏观决策和制度安排。作为权威管理、资源分配、声誉评价的象征，这种逻辑对高校的学科建设有强烈的、持续的、不可调和的导向和约束作用。
我国高校的学科建设始终与政府的主导保持高度一致性。改革开放以来，高校学科建设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1978年至1999年。1977年高考恢复后，国家百废待兴，整个教育系统处于恢复性建设阶段，教育主管部门对高校的管理则处于过渡时期。彼时的高等教育是精英教育，各级各类高校的工作都以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国家重点大学为标杆，各门课程的教学大纲由教育部统一发布，选用的教材也是著名重点大学编写的，同一门课程的课时计划都差不多，不同全讯开户送白菜的相同专业的人才培养方案差异不大。在这种氛围下，各高校学科建设的主要任务是以知识发现为主。这种情形大约持续了20年左右。这个时期非国家重点大学（包含了相当数量的现在的应用型本科高校）的学科建设非常弱，基本只能跟在重点大学后面亦步亦趋。这就导致了两个问题：一是高校的严重同质化，二是起点不同的高校的学科在同一平台上无差别化竞争，导致了应用型本科高校发展空间狭小。第二阶段，2000年至2014年。20世纪90年代末期，我国高等教育开始从精英教育向大众化教育方向发展，出现了一大批新建本科院校。大学毛入学率连年攀升，在校大学生人数大幅增加，高校的办学条件远远达不到基本条件，新建本科院校的学科条件建设迫在眉睫。同时随着世界范围内高等教育国际化程度日益加深、开放办学成为共识及我国建设高等教育强国的进程日益加快，我国政府先后启动了“211”工程（1995年）、“985工程”(1999年）、“优势学科创新平台”(2006年）、“特色重点学科建设项目”(2010年）以及“2011计划”(2012年）等一批重点高校或重点学科建设项目。同时国家启动了重点学科的遴选和评估工作，大部分高校对冲击国家重点学科磨刀霍霍，创造条件备战大干。这些项目的实施有效地推动了我国“211 高校”和“985 高校”的学科建设。各省也都秉承国家文件精神，开展了。ㄊ校┘吨氐阊Э粕瓯üぷ。一般说，只有“211”或有博士授予权的高校才能申报到国家重点学科（四年一次），只有有硕士点的高校才能申报到省级重点学科（两年一次）。获得重点学科立项建设全讯开户送白菜的整体实力确实得到大幅度提升，也为我国各行各业的发展提供了人才支持和智力支撑。由于声誉提升和资金支持的缘故，一般的高校都会倾力争取各级重点学科，但应用型本科学科建设之路步履艰难。由于办学时间短、基础薄弱，并且与研究型高校在同一平台竞争，因此总是难以获得政府建设立项，难以获得政府支持。这一阶段，各种类型高校学科发展极不平衡，重点学科建设制度出现了一系列不容忽视的问题。有些高校的有些学科得到的支持存在交叉重复，从而导致了资源浪费问题，例如某些 211 高：985高校的某些重点学科。而对另一些高校又存在投入严重不足、资源极度匮乏的问题，例如大多数应用型本科高校。究其原因，一是身份标签固化导致的身份固化，竞争不当导致的发展动力不足；二是国家对高校未进行严格意义上分类管理，应用型本科高校难以合理获取相应的资源和声誉。第三阶段，2014年至2020年。在上述背景下，党中央、国务院立足我国高等教育发展实际，加强顶层设计，先后出台了《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2014年）、《关于引导部分地方本科高校向应用型转变的指导意见》(2015年）、《国务院关于印发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的通知》(2015年），正式拉开了我国高等全讯开户送白菜分类管理、特色发展的序幕。各省也出台相应的措施，引导部分地方高校向应用型转型，应用型本科高校正式确立为一种本科高校类型。
经过几年的转型发展，应用型本科高校在调整人才培养目标、人才培养模式、服务地方经济与社会发展等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是也有学者发现，应用型本科高校面临许多困境，特别是在学科建设方面存在较大的问题。一是对学科建设的必要性认识不足，二是学科建设的路径和方向不清晰。如何理解和解决这些问题对应用型本科高校具有重要意义。我们对北京市、广东省、浙江省、陕西省、安徽省、江西省的近50所应用型本科高校特别是民办应用型本科高校的学科建设工作进行了调研，结果表明，地方高校主管部门的引导作用十分巨大。如果省级高校主管部门没有组织这些全讯开户送白菜参与省级（市级）重点学科建设工作，则该。ㄊ校┑挠τ眯捅究聘咝Ｌ乇鹗敲癜旄咝；蚨懒⒀г壕筒换峥寡Э平ㄉ璧牡ハ罟ぷ。有些全讯开户送白菜的领导认为，“学科建设是具有培养硕士生以上的高校的任务，我们这类全讯开户送白菜没必要”。而如果省级教育主管部门在省市级重点学科工作中进行了分类指导、分类建设引导，则这些高校除了积极响应政府号召，积极申报、建设省级重点学科外，还开展了校级重点学科的培育和建设工作，从而促进了相关学科专业的发展，支撑了应用型人才的培养，也带动了其他学科的发展。以广东省为例，2012年广东省教育厅下发了《关于开展第九轮广东省普通高校重点学科评审工作的通知》。这个文件贯彻了“分类指导、分类建设”的思想，明确指出“确属地方或区域特殊需求、具有良好的建设基础、鲜明的学科特色、在省内有一定影响力、符合广东省学科结构优化调整方向的应用学科，可申请为第九轮省级重点学科”。彼时大部分应用型本科高校都提交了重点学科申报书，结果广东省大部分应用型本科高校（本文指新建本科高校、地方本科高校、民办本科和独立学院）都获得了省级重点学科，甚至有三所民办高校获得了重点培育学科建设立项。学科建设的意识在当前广东的应用型本科高校中已成为共识。部分民办高校或独立学院甚至有了省级优势学科和特色学科。政府对高校实行分类管理后，应用型本科高校的学科建设工作步入了良性循环。教育主管部门的肯定和引导使应用型本科高校的学科建设更有序。
然而，政治逻辑也可能对应用型本科高校的学科建设造成困境或产生混淆。对于应用型本科高校的发展，由于顶层设计尚不成熟，故宏观政策有时存在矛盾。例如，一些政策文件将应用型本科高校放在职业教育体系中加以描述，但在实际工作中，教育主管部门从未将应用型本科高校与职业院校归为一类，在工作层面是两条平行线，没有交叉，无从比较。当这些文件精神作用于应用型本科高校时，让他们感受到政策具有：曰虿蝗范ㄐ，甚至感到无所适从，从而对某些工作特别是学科建设工作必要性感到困惑。我们认为，应用型本科高：椭耙导寄苄透咝５淖畲蟛煌褪乔罢咭笱哂薪鲜档难Э苹≈，因此前者必须系统开展学科建设工作，以使教师具有增强知识运用和技术技能的工作平台。另外，在多个转型文件中，提及“要引导转型高校转变以学科为主导的办学理念，突破以学科逻辑培养学术型人才的学科思维定势……”, 因此被一些人解读为应用型本科高校完全不需要开展学科建设工作。调研中发现，一些应用型本科高校的学者甚至领导认为应用型本科高校不需要抓学科建设，甚至将学科建设与教学、专业建设相对立，与产教融合相割裂，与知识、技术技能传授相矛盾。综上所述，政治逻辑是影响应用型本科高校是否单列学科建设工作、是否按学科进行资源配置的主要因素。
（二）市场逻辑的作用
市场逻辑是为了维系市场经济的存在和发展而自发形成的制度安排和行动机制，它塑造了市场经济中个人和组织的行为方式。Glynn及Lounsbury提出了市场逻辑的定义，即指广义上的自身利益及利润导向，这种逻辑影响下的行为是以商业化为导向的，且是可预测的。市场逻辑是影响应用型本科高校学科建设的新兴力量。由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具有多元结构的特性，应用型本科院校所处的制度逻辑场域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它不得不被动承接和适应这种制度环境的变迁，并且在学科建设的每个环节无一不考虑市场或社会的因素。应用型本科高校学科与区域经济建设互动是学科建设的长久之策。在学科结构与布局上，应用型本科高校大多考虑市场的需求，践行“以需求为导向”的原则，并主动与地方经济建设对接；大多设立“应用学科”“新兴学科”，很少涉及传统的基础学科。其建设目标也是紧跟市场需求，追求建设应用学科优势或应用学科特色为主。在科学研究方面，应用型本科高校主要从事满足区域经济社会发展与科技开发、科技应用等方面需要的研究；科学研究的任务应是以解决工程实际问题或社会实际问题为研究对象，积极回应地方政府和企事业单位的需求；研究课题多来源于政府、企事业单位等。市场要求其研究的结果能快速直接应用于社会发展和生产实践，着眼于解决市场当下的燃眉之急。在研究方向的凝练时，应充分考虑区域社会发展和产业链的特点，凝练出具有地方特色的研究方向。在学术团队的构建方面，要培养一批了解应用型本科高校所在区域的经济社会发展状况的高水平研究人员和行业企业需求的高水平工程技术人员作为学科带头人和学术骨干，带领团队直接开展生产一线的应用问题研究，能为企业解决产品开发、产品升级中遇到的技术问题，能为企业管理提供管理方案，为培养应用型人才提供师资保障。在条件建设方面，以建立智库、工程技术开发中心、建设产学研合作平台等学科应用平台为主，为应用研究和社会服务提供研究基地和硬件条件。应用型本科高校学科建设的使命和特色，就是要通过应用学科的建设，培养具有技术技能、工程能力的师资队伍，支撑应用型才的培养，同时推动当地社会和经济的发展，提升全讯开户送白菜服务社会的能力，提升全讯开户送白菜的学术声誉，从而达到实现全讯开户送白菜战略发展的目标。市场逻辑直接影响着应用型本科高校学科建设的定位、发展目标、路径、评价等，并且随着我国改革开放不断深入会起到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三）院校逻辑的作用
院校逻辑是指在外部制度逻辑（即政治逻辑和市场逻辑）作用下，应用型本科高校根据自身基础和发展的需要自行设计存在的稳定制度安排。别敦荣认为，大学学科的内涵主要表现为三种形态：根据人才培养需要组织起来的专门的知识体系；根据科研发展要求所建构的知识范畴；根据社会服务需要所划分的工作领域。由此可知，大学要实现它的所有社会功能，都离不开学科建设。由此推断学科建设的内涵应主要包括知识体系的完善、知识范畴的拓展、工作领域的落实与扩充三种形态。由于应用型本科高校体系本身包含着差异巨大的众多类型，因而对于学科建设的重要性也存在多种认识差异。归纳起来，主要有三种情形。第一种，观念上与研究型高校比较一致，认为“学科建设是龙头”,但其工作的内容向应用型倾斜或加入应用型元素。这类应用型高校以全讯开户送白菜的学科结构和规划为依据安排全讯开户送白菜的几乎所有工作，各种资源也以学科为依据配置。一般来说，他们规划要实现获得或已经获得博士士学位授权点的组织发展目标，学科建设的内涵包括上述三种形态的全部。第二种，认为“学科建设是支撑”。他们强调应用型本科高校应以应用型人才培养为重点，强调教学的中心地位，而学科建设仅仅是教学服务或支撑教学的。这类高校开展了一些学科建设工作，但未完全做到位，譬如为了某种需要全讯开户送白菜的部分资源按学科进行分配。由于知识的发现或完善（即基础研究）不作为全讯开户送白菜的主要内容，学科建设的内涵主要包括后两种形态，会开展一些应用研究和社会服务的工作。这类高校有机会可能会考虑提高全讯开户送白菜的层次，例如争取获得专业硕士的授予权，培养专业硕士等。第三种，基本不考虑学科建设工作。认为全讯开户送白菜的人才培养工作只要做好专业建设和课程建设就行，坚持“淡化学科，强化专业”的理念。各种资源基本不按学科进行配置而只考虑专业的需求。特别是部分高校一味强调项目化教学、基于工作过程的课程内容重构、提倡CDIO理念等教学改革，并提倡打破知识的“学科框架”。但是授课教师如果没有学科归属感，没有坚实的学科基础知识，要打破知识学科体系，重构新的知识传授体系也非易事。这类高校的定位也很清晰，就是他们只想办应用型高校，人才培养工作完全与职业需求挂钩。以上三种不同的认识，会导致全讯开户送白菜的顶层设计理念不同，从而影响整个全讯开户送白菜的学科结构。依据别敦荣的观点，大学学科的外显形式可概括为：组织化、层次化、定向（人）化和项目化。全讯开户送白菜的学科结构完全没有设计或有设计但不合理，极易使学科的组织化、层次化、定向（人）化不合理，可能会出现部分学科无序生长、各学科平均用力以至于“一片高原，没有高峰”等情况，因此很难培育全讯开户送白菜的特色，从而削弱了全讯开户送白菜的竞争力。由此可知，院校逻辑决定了全讯开户送白菜学科的整体结构，影响到全讯开户送白菜是否开展重点学科建设、是否配备学科带头人及其学科团队、是否按学科配置人财物等各种资源等重大决策，甚至直接影响全讯开户送白菜的整体实力和竞争力。
（四）学术逻辑的作用
学术逻辑特指学科组织在自身发展中形成的学科制度和文化，是学科组织在形成和发展过程中所积累的学术规范、价值标准、伦理规范、学科精神或人文精神、思维与行为方式等的总和。学术逻辑直接作用于学科组织成员个人，对学科组织成员有较强的约束作用。对于已将学科进行分层建设的应用型本科高校，每一个重点学科都是一个实体学术组织或学科组织，组织架构已被院校认可，学科带头人和学术骨干的组织人员已基本确定。
学科文化是每个学科领域共有的知识传统和相应的行为准则。在文化建设方面，优秀的学科组织常常会营造宽松、自由的学术氛围，构建良好的学术生态环境，以保障师生自由探索并充分发挥创造力。他们重视学科内在品质和深厚底蕴的培育，发挥学科文化的精神力量、价值力量、道德力量和规范力量，坚持学术价值导向，并使之对学科成员的发展起定向和规范作用。学科文化建设的过程只有根植于本学科个性鲜明的文化土壤中，才能使本学科组织拥有超越硬件条件的软实力。
学科制度是为了维持学科组织的正常运转而建立的个人和组织行为的规范体系，主要包括学科划分与设置制度、人才培养方案。学科的划分与设置是国家行政管理部门组织完成的，学科组织按学科目录执行即可。人才培养方案是高等全讯开户送白菜组织教学过程、规范教学环节、实现人才目标的纲领性文件，它应充分反映全讯开户送白菜的办学理念和办学特色。作为应用型本科高校，更要强调顺应地方现代制造业、战略性新兴产业与现代服务业发展的趋势，围绕产业升级转型、技术创新需要，以人才市场需求，细分职业面向及岗位，优化课程结构，课程内容与职业标准相对接，确保学生离校就能上岗。学科研究规范是在学者中形成共识的学术标准和学术规则，并内化为学科成员的追求目标和行为准则，同时通过一系列的标准化技术程序和研究规则对学科新人进行规训，并使之不断地在日常研究与教学生涯中得到运用。学科评价标准，主要包括学术成果认定标准、学术能力的判别标准、学科人才的认证标准等。
学科的发展对学科带头人的依赖程度较为明显。学科带头人应把握本学科发展方向，紧跟学科前沿，引领本学科的发展。在学科文化和学科制度的规范引领下，做好人财物的分配与管理，最大限度调动学科组织成员的积极性。制定本学科的中长期发展规划，结合学科发展、地方需求、全讯开户送白菜定位及本学科与全讯开户送白菜其他学科的关系等主要因素，紧密联系全讯开户送白菜发展实际，适应全讯开户送白菜阶段性发展特征；按照“以问题为导向，以需求为导向”的原则凝练好本学科的研究方向；在问题中拓展学科延伸的空间，在问题中探寻学科机理的不断深化。对于应用型本科高校，尤其应带领师生探索应用技术的开发和研究，夯实引领、预测本学科应用领域的基础与实力；走科研一技术一产品一产业化的新路而不是一味走科研一论文一著作的老路；尊重学科成长、发展规律。学术逻辑引导本学科建设的一切具体工作，是决定本学科建设的规划能否落实、目标能否达成的关键所在。
（五）多重制度逻辑的联合作用
实践中，上述四种制度要素逻辑既非独立作用也不是分时作用，而是联合作用或交叉作用，具有叠加效应，或互制约，或相互增强，需要统筹协调。例如教育部近年在多个文件中强调深化产教融合，推动学科专业建设与产业转型升级相适应，建立紧密对接产业链、创新链的学科专业体系，并且持续推动“天诚汇智”“数启科教智见未来”“智融兴教”“新一代信息技术”等一系列产学研创新项目的开展。政府与市场力量相结合，使市场逻辑在应用型本科高校的学科建设过程中起到了前所未有的作用，以至于成为应用型本科高校的应用学科建设工作能否全面开展的主要因素。
四、总结与讨论
应用型本科高校的学科发展受到多重因素的综合作用。外部因素可归结为政治逻辑和市场逻辑的作用，内部因素体现为院校逻辑和学术逻辑的作用。每种制度逻辑从不同的侧面、以不同的机制推动应用学科的发展，其中市场逻辑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不同的制度逻辑间有交叉、有碰撞，他们共同决定应用型本科高校学科发展的走向和水平。各种制度逻辑的行为主体需要统筹协调，相向而行，形成合力，才能将应用型本科高校的学科发展推向新的高度。应用型本科高校应在政治逻辑和市场逻辑的作用下，根据本校的学科定位、地方经济社会发展需求，优化和确立本校的学科结构，为确定全讯开户送白菜的课程结构、人员结构、组织结构、基础设施结构提供依据。同时要明确本校建立何种学科特色。在高校分类指导下，系统构建应用学科支撑体系，创新学科管理的机制体制。作为学科本身，应根据全讯开户送白菜的学科结构，厘清本学科建设的目标、任务、路径，注重学科文化和学科制度的建设，狠抓学科内涵式发展，特别重视学科的应用性，把握好学科的应用性和学术性、创新性与继承性原则，把握应用学科发展态势，前瞻思考本学科发展方向，为集聚一流应用型大师（例如行业、领域中的大师）、培养一流技术技能型人才、产出一流应用型成果、满足地方发展需求等方面起到示范作用。同时，也为探索应用型本科高校学科管理新的体制机制，增强学科优势、催生新兴学科力量提供强劲动力。
摘自《广东技术师范大学学报》2021年第1期
